“因为忘记服侍奶奶,我妈被我爸打得头破血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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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谈过最有钱的男朋友家里是做投资的,身家十几个亿。我觉得跟他结婚可能是一个奢望,你只能在他身上得到一些钱,但他却不缺女孩。”
“我爸喜欢PUA别人,跟训狗一样训我妈,我妈其实以前不爱做家务,现在训练到她在家没事就不会坐着,会不停找事儿做,不做就感觉难受。”
“我文科数学挺好的,我妈就误以为我该去学金融,为这事儿我跟她大吵了很多次,结果高考结束后的志愿单上没一个字儿是我写的,包括我的名字。”
……
一个素净的房间,一段10来分钟的光景,从北京到上海,上百位来自不同行业、不同阶级的人,正进行一场场短暂而私密的对谈。
豆瓣上,你找不到这档栏目的任何词条,但在B站和油管上,它的播放量却能轻松破百万,夸张时,弹幕多到你必须关闭它才能看清正片内容。
这档谈话栏目名叫《凉子访谈录》,受访对象多以80、90后为主,他们曾被视为“垮掉的一代”,而现在,他们当中最早的那一波人,已进入而立不惑之年。
“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,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,依然热爱生活”,这段话语出罗曼·罗兰的《米开朗基罗传》,同时也是栏目的开场白。
节目用对话,让镜头中的人放下伪装,去为他们看到的、想到的、经历过的某种真实发声。《凉子访谈录》为大众提供了一个观察这群人的窗口,他们当中有演员、有作家、有白领,有富二代,有小镇青年,也有靠外形上位的第三者。
他们的故事是个体的,也是时代的。尽管未来会怎样无从得知,但当下,听着这些人诉说着他们的困惑和忧虑,你会明显从他们身上,感受到时间刻下精准无比的划痕,划痕中充满着焦虑与迷茫,也充满着悲伤与愤怒。
多重情绪的复杂交叠下,一段段鲜活的故事就此拉开帷幕。
访谈中,你分明在听着别人的故事,但有那么几个瞬间,你又会恍惚觉得,那些故事是如此似曾相识。
星瞳是一位谈吐大方,但内心受过严重创伤的女孩。
她全名陈星瞳,本名叫秦樱晨——那是父亲给她取的名字,寓意为“早晨的樱花”。
可星瞳却非常讨厌这个名字,连带它的寓意也嗤之以鼻:“我是早晨的樱花,那到中午是不是就该蔫儿了?”这并非叛逆的俏皮话,星瞳早过了那个阶段,她现在是北京的一位人民教师。
与其说她讨厌本名,倒不如说她讨厌的是给她取这个名字的人。说起父亲,星瞳尝试让自己看起来就像在描述一个陌生人,可还是掩饰不住厌恶道:
“你能想象你爸吃着饭突然跟你说,谁谁谁把他们全家都杀了,我就没有;谁谁谁把他们家亲闺女强奸了,我就没有。你能想象这是日常生活中父亲会对你说的话吗?”
讲这番话的人并不是什么市井小民,而是毕业于211、985的四川大学,后来又拿到博士学位的高材生。星瞳的妈妈也不简单,曾就读首都师范大学。
在改革开放之初的上世纪80年代,夫妻俩一毕业就拿到了稳定的体制内工作。出身书香门第,星瞳原本应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。
然而因为父亲极端迂腐守旧,外加处事不够圆滑的性格,很快就被同僚排挤,随后选择了下海经商。
这一走,就走了10年。
10年外出期间,父亲不但对家里不闻不问,还因为能力不足,一直让星瞳妈倒贴钱给他补贴生活。星瞳妈没有半句抱怨,反倒是丈夫因为自尊心受挫,成天刁难:
不过和同事随便聊了几句,丈夫就怀疑妻子不忠,一怒之下破口大骂。骂不过瘾,还要砸烂门上的玻璃;
妻子如果忘记伺候婆婆,那就打,打到她头破血流为止。
面对父亲施加的双重暴力,令星瞳感到不解的是,受过高等教育的母亲,不但没有勇气提出离婚,反而逆来顺受,还去和同样遭受不幸婚姻的女人比较,以获得某种莫名其妙的安慰。
“她就像活着的包丽(北大pua事件受害人)”,星瞳这样形容那段时期的母亲,以至于,在高考最紧张的冲刺阶段,当她强烈要求母亲和父亲离婚时,你甚至感受不到女孩有任何悲伤。
再婚后的母亲,遇到了一个疼她的男人,于是受气包的角色,就顺理成章转到星瞳身上。
回忆起那段日子,星瞳的叙述全是负面的:女儿给父亲分享和男人的相处趣闻,父亲却斥责她下贱不要脸;法制频道中明明大多数受害者是女性,父亲却对她们大肆辱骂。
“后来我琢磨,他也许是想用这种方式教育我,让我明白女人一旦遇到这种危险死了或伤了,别人都会用这种态度对你,会觉得你贱,你不要脸……在他眼里,这个女人(受害人)不是处女就是妓女,回想小学期间接受的这种教育,我觉得非常恐怖……”
压垮星瞳的最后一根稻草,来自一次看似寻常的外出就餐。席间,因为旁人的注视,父亲“调侃”外人一定把女儿当成了自己的小蜜。自那以后,星瞳拒绝再和父亲见面。
但让星瞳感到郁闷的是,母亲并没有站在她这边,反而替前夫说好话。原本是受害人的母女,反倒因为父亲这个加害者而变得关系紧张。
谈及修复母女关系过程中的艰辛,星瞳只能哽咽。
毕业以后的几年间,按小德的说法,自己就没进过小公司。
埃森哲(上市咨询公司)、大众、通用……不但都是清一色的名企,而且还个个世界500强。
在国际巨头公司上班不需要个性,公司也不允许你依照个性自由发挥。所有岗位,你只需要按照既定流程走完即可。
要想在外企混得好,工作能力只是其次,只要按说明书来,包教包会。反而是形式上的东西你得注意,比如,会捯饬自己、做得一手好PPT、懂交际、能表达。
说起外企的生存法则,过来人的小德信手拈来,处处门儿清。可跳槽到互联网某大厂后,小德发现一切都变了,务虚的东西开始变得越来越多。
开不完的会、层出不穷的意外事件、持续不断地调整计划、被领导一遍遍驳回的方案,所有这些,都和原来外企的按部就班截然不同。
最夸张的一次,小德甚至撞见自家程序员在写提交给领导的文案,而不是埋头钻研代码。
这还不是最糟的,最糟的是弥漫在互联网公司的PUA文化,让适应了流程化和透明化管理的小德叫苦不迭。
“我认为她就是在刷自己的存在感,可不忍受怎么办呢?我要活下去啊”,小德愤愤然。
同样的case,自己和同事做两套不同的方案,对方错字连篇,格式也不对,无非数据和总结比自己细致点儿,但领导却夸对方的文案好。
被折腾到怀疑人生的小德,找来被夸奖的同事一问才发现,原来大家接受的是一样的PUA。
明白过来的小德偏偏有股不服输的劲儿,既然领导喜欢PUA,她偏要顺势而为,看领导到底要什么方案,然后改到对方满意为止。
后面发生了什么,上班族都懂。连续不停的007,耗费掉小德大量的私人时间,习惯性熬夜让小德某天意识到,自己已经没法儿再和年轻人拼体力了。
离开互联网公司的那天,恰好是小德业绩达标的高光时刻,但她毅然选择了辞职。
看着领导困惑不解进而暴跳如雷的脸,小德忽然有一种复仇成功的快感。她感到痛快的是,自己并没有在领导否定自己时灰溜溜离开,恰恰相反,小德已经在最讨厌的人面前证明了自己。
领导骂小德白眼狼不懂得感恩,她却压根没往心里去,因为她明白,所有的提成加薪,都是自己辛苦努力得来,自己并不欠公司什么。
离开公司的时候,小德如释重负,可问题也随之而来:到底要不要回老家发展?
小德并不排斥回到故乡,可一想到自己月光族的属性,她不得不努力学会攒钱,以应对随时到来的“不时之需”。
和大多数纨绔子弟不太一样,李诚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乖乖仔,他习惯被父母规划人生,习惯到连赴美留学这件事都是由他父母决定。
在美7年,家里已经为他的学习投资了上百万。当李诚说到这笔学费时,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对他来说,这是非常司空见惯的一件事。
自费前往美国求学是个烧钱的大项目,但李诚说,他周边的人都玩得起:“有人朝家里要10万美金,一半学费,一半自己花。还有人拿学费买车,再拿车去赌博。”
李诚看在眼里,但并没有跟风。他唯一投入得较多的是电子产品,尤其手机,只要有新款推出,他必定连夜下单。
李诚的父母早年因为赶上房地产红利,利用工程项目狠赚了一笔。后来,夫妻俩决定让儿子前往美国名校深造。说是名校,李诚心里清楚,不过是花钱买文凭。
求学之路并不总是一帆风顺,对李诚而言,麻烦更多不出在校园,而来自千里之外的老家。有段时间,家里因为财务出了问题,母亲和儿子谈心时不停诉苦,父亲却给他打强心针,让他好好学习,有求必应。
李诚很矛盾,他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,他甚至想不到用勤工俭学的方式帮家里缓解负担,反而继续做伸手党,乖乖啃老。
面对外界扔给自己的“富二代”身份,李诚显得有些困惑,因为他清楚意识到,自己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顶层人物。
曾几何时,他连卡地亚是什么都不知道,直到有次和朋友去名表店遛弯儿,对方买了块价值数千美金的手表,才让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品牌。
“我无法想象怎么有人会花那么多钱去买一件首饰。”李诚坦率地说。
还有一次,朋友打算利用感恩节的7天假回国和女友团聚,但临行前,这位朋友犯了难,因为他不知道10万块究竟够不够支持自个儿和女友一周的开销。
和这类人接触得越多,李诚就越发明白,在他的世界里还存在更“高级”的物种,这类物种不明白余额的含义,钱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堆数字,普通百姓眼里高大上的几十万年薪,在他们眼里可能就只值几件衣服的价钱。
形容目前在富人圈中的地位,李诚用“高不成低不就”加以概括:“家庭环境带来的阶层意识,让我看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,更有钱的我看过了,更低层的我也见识了,自己卡在中间不上不下,往下掉又不甘心……”
如今,23岁的李诚陷入了巨大的身份认同困境。他在美国享受过家里的百万补助,也在国内有过每月不到5万的“拮据”生活。毕业后,李诚打算回国工作,可一想到即将成为每月只能拿6000块的社畜他就犯懒,求职的事,只能无限搁置。
为了解决现实问题带来的心理落差,李诚决定再回学术的象牙塔待一待,尽管他知道,研究生学历只不过延缓了问题的到来。
关于未来,李诚显得迷茫。他特别渴望能经历些事儿,让自己找到奋斗的目标和方向,但期待的那件事,却迟迟没有到来。
-End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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